“5月5日-5月12日咱们开庭。”
下班后突然接到法院田法官书记员的信息,我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,这8天的开庭时间,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节前移送的涉黑案子了。好巧不巧,主办案件的刘检察官去外地出差了,那一刹那我脑瓜子嗡嗡的。
新的一周,刘检察官终于出差回来了,开始马不停蹄的处理手头上的工作。我联系了31名被告人的律师了解认罪情况,这两年因为疫情会见困难,有的外地律师已经很久没见过被告人,当前的认罪态度完全不明确。刘检察官本着对被告负责的态度,决定还是得跑趟看守所,漫漫提审之路就这样开始了。受提审条件限制,一天提审不了几个人,偶尔还会碰上有一肚子话要跟你倾诉的被告人,提审效率更是无法保障,五一节前最后一天才完成所有提审工作。
熟悉案卷、准备材料、会见被告人、联系律师…每天过得忙碌又疲惫,五一假期也是在办公室度过的。毫不夸张的说,有一天我喝第一口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!
终于到了5月5日开庭的这天。为此我还提前熨好了制服,不管咋说,咱检察人的形象必须支棱!法院的院子里停了八九辆警车,我不禁感慨“这下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!”电脑、水杯、案卷、箱子,负责后勤的晨晨大包小包带了不少,虽然我嘴上笑她说像搬家,但也知道这难啃的硬骨头还真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。
9:00,审判长法槌一敲,宣布开庭。滑轨摄像、多机位记录,屏幕上随时切换发言的人员。虽然第一天早上庭审安排较少,但没想到光起诉书刘检察官和向检察官就站着念了整整三个小时。
八天总共涉及25起违法犯罪活动,需要对近二百本案卷的证据举证质证,这也意味着开启了我们每天12小时起步的庭审。中午不休息是常态,扒拉两口饭就继续讨论证据,第一天就喜提半夜十点加班。当然一天的庭审结束可不是你想的结束,法院对庭审笔录的核对、检察机关对当天问题的复盘、公安机关对新证据的调取,这些可能就是这八天每天工作到凌晨的原因。
开庭期间还有段小插曲。大家都知道开庭的地方爱堵车,一下雨更是堵的赛过北上广。眼瞅着离法院还有十几分钟路程,我们的车堵在了半路,为了不耽误庭审,刘检察官拉着案卷箱子就下车投入雨中,一脚水一脚泥的走到了法院,我俩很默契的用伞护着案卷,结果到了法院俩人都成了落汤鸡,头发还在滴水就又上了公诉席。
在被告人最后陈述的时候,我认真看着每一个被告人。有人简短的陈述,有人长篇大论,有人拒不认罪,有人流泪悔恨,今天的庭审可能就是他们人生轨迹发生改变的转折点。检察官和辩护人对细节的严格要求并不是吹毛求疵,恰恰是这些人的认真对待才使法条不断细化、不断完善、不断深入到社会各个角落,让被告人受到应有的惩处,让被害人得到应有的保护。
八天的庭审,艰辛不言而喻。田法官的孩子今年要参加高考、刘检察官也年过半百、向检察官庭审结束就病倒了…但所有人都没抱怨过一句,参与到保障案件顺利办理的每一个人都是最伟大的。
最后一天庭审结束后,坐在车上吹着窗外的凉风我感觉无比轻松,身上的检察蓝和天空交相辉映,我想这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,在案件办理的路上我们步履不停。